10月11日召開的國家能源委員會會議，在部署今冬明春保暖保供工作時提到：“北方取暖季節即將到來，要切實抓好保暖保供工作，從實際出發，宜電則電、宜氣則氣、宜煤則煤……確保人民群眾溫暖過冬”。

其中，北方取暖“宜煤則煤”的提法引起多方關注。業內專家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表示，“宜煤則煤”的提出，表明我國開展北方地區清潔取暖工作更加務實，將更注重因地制宜保障民眾溫暖過冬。

實際上，“宜煤則煤”并非第一次出現在官方口徑中。記者注意到，2018年6月審議通過的《打贏藍天保衛戰三年行動計劃》中就提到：“堅持從實際出發，宜電則電、宜氣則氣、宜煤則煤、宜熱則熱，確保北方地區群眾安全取暖過冬”。同年7月23日，由財政部、生態環境部、住房和城鄉建設部、國家能源局印發的《關于擴大中央財政支持北方地區冬季清潔取暖城市試點的通知》，也在北方地區清潔取暖試點城市申報的原則中增加了“宜煤則煤”。

國家能源委員會作為中國能源決策最高機構，在會議中明確指出保暖保供要“宜電則電、宜氣則氣、宜煤則煤”，進一步扭轉了以往清潔取暖就是去煤化的思維。

“這表明我國在北方供暖問題上越來越務實，既堅持清潔供暖，同時又堅持從實際出發，宜氣則氣、宜煤則煤，因地制宜解決供暖問題。”廈門大學中國能源經濟學研究中心主任林伯強在接受采訪時表示。

他認為，首先，這一決策中，我國應對氣候變化、治理大氣污染的基調沒有改變；其次，這一決策更加立足我國富煤、貧油、少氣的能源稟賦特點，正視煤炭仍是我國主體能源的事實，不搞“一刀切”式的去煤。“既要認識到煤炭的重要性，也要認識到減煤的重要性，這兩者并不矛盾。”

“宜煤則煤”，那么，什么地方“宜”煤，宜什么“煤”？7月3日，國家能源局綜合司發布《關于解決“煤改氣”“煤改電”等清潔供暖推進過程中有關問題的通知》作出的表述或許可以提供參考：在城鎮地區，重點發展清潔燃煤集中供暖，提升城鎮及周邊地區的清潔燃煤集中供暖面積；對仍需使用煤炭取暖的用戶，切實做好潔凈煤供應保障工作；對于偏遠山區等暫不能通過清潔供暖替代散燒煤供暖的，重點利用“潔凈煤+節能環保爐具”等方式替代散燒煤。

“綜合各方面來看，‘宜’煤的地方應該指的是經濟條件較差，需要低成本供暖方式的地區，或者天然氣管道等基礎設施不健全，無法滿足電供暖、天然氣供暖的地區。”林伯強分析道。但他同時指出，目前對于哪些地方“宜”煤，“宜”什么煤，并沒有給出非常確切的答案，邊界也比較模糊，因此不排除有的地方出現散煤反燒的情況。“不過，現在我國對地方政府的考核指標體系比較多元，地方政府同時還面臨著環境治理、城市污染物排放等指標考核。因此，地方政府會在這個過程中做選擇題，進行多方平衡。”

多方平衡之下，清潔煤或將站上“C”位，即燃煤供暖最好的選項是使用清潔煤。以河北為例，該省2018年就出臺方案，要求對清潔取暖不能覆蓋的區域或“雙代”工程未完成、不具備通氣、通電條件的地區，切實做好潔凈煤推廣和供應。

不僅如此，京津冀及汾渭平原部分城市均在各自公布的大氣污染治理行動方案中提及合理利用清潔煤。

那么，何為清潔煤？對于這個看上去簡單的問題，記者在采訪中得到了不同的答案。有人認為，清潔煤是對煤炭進行清潔化處理。有人認為，清潔煤包含但不僅限于無煙煤。有人認為，清潔煤是型煤和蘭炭。可見，當前關于清潔煤的概念、排放標準等并不統一，接下來就這些問題需要給予更加明確的答案。

“我國的資源稟賦和能源安全都要落腳到煤炭上，對煤炭進行清潔化處理是必然方向。關鍵是對煤炭進行清潔化處理的成本怎么樣？”林伯強提到了另一個關鍵性問題。

卓創資訊無煙煤分析師李華敏也告訴記者，出于環保的要求，目前有些地方冬季取暖采用的是無煙煤。無煙煤在煤炭里屬于稀缺資源，因此其價格較其他煤種大概高出200~300元/噸。而且無煙煤價格受冬儲影響呈現季節性上漲。據她介紹，從9月份開始，受冬儲存煤的影響，無煙塊煤市場價格整體上行，不排除后期有繼續小幅上漲的可能。

“任何的經濟行動最終都要考慮到成本上。”林伯強表示，對于普通百姓而言，取暖的經濟性是最為關心的問題，這也決定著“宜煤則煤”后，是否會杜絕散煤復燒情況出現，也關系到清潔煤供暖能否順利推廣，“畢竟，關于經濟性與清潔性的選擇題，最終市場會給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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